不过这些都和空白涂黑关系不大。
c19实验室中,几个支架与大量试管,导管之间构成的复杂循环体系中,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正在其中逐渐的凝固成,某种复杂到超乎人类想象的梦幻晶体。
芽衣看着都觉得头晕目眩,只能说,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用这种粗略却又精密的手段,来进行正常的实验。
【资料图】
不过脑海中那令人烦躁的律者人格似乎突然间沉默下来了,这大概,也算是一件好事吧。
芽衣将两个餐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这个复杂的循环体系似乎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,万一碰倒了,还原起来恐怕会很费劲吧?
“还没有完成吗?看来还需要再准备一份备份才行。”
从一旁的几排试管架中,取出了几支装着不明溶液的试管,为这个循环体系补充了一部分的“原料”之后,空白涂黑开始在另一边重新组建一个,用于构建备份的设备。
芽衣看着空白涂黑那精准动作所带来的优雅视觉体验,一时间有些愣住了。
嗯,白他,似乎的确很好看的样子,也难怪德丽莎学园长那么喜欢他。
芽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。
只是,白他可能,的确缺失了一部分常识,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。
也许只能说,长得好看的人,穿什么都好看?
就算是一身有些皱巴巴的睡衣,在空白涂黑身上,也能莫名其妙的穿出宛如正装一般的优雅感?
要不要提醒一下白呢?
芽衣心中有些犹豫的思考着这个问题,作为一个温柔的女孩子,直接提醒的话,会不会对白,不太好?
芽衣再次看向了白。
嗯?
一个复杂到芽衣难以分辨的,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建起来的奇妙设备正在空白涂黑的手下成型。
“我,这,好吧,可能是我走神太久了。”
芽衣捂住了额头,她现在有点能够理解琪亚娜的感受了。
只不过是蹲下身捡了块橡皮的功夫,讲台上老师的授课内容,就从基础运算变成了四维运算——
“芽衣,可以帮我插一下电源吗?”
空白涂黑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,身体中不断传来的虚弱感令空白涂黑的呼吸略显粗重起来。
芽衣匆忙的站起身,来到了空白涂黑的身侧。
一捆梳理整齐的电源线宛如有强迫症一般,被捆扎线精准的分开捆扎好。
“这些电源插头,有10A的,16A的,36A的,我都已经标注好了,就拜托芽衣帮我插到那边的电源接口上,然后等我这边准备好,就先开启10A的电源,再开启36A的电源,最后开启16A的电源。”
空白涂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,听起来都觉得,很累。
芽衣对着空白涂黑点了点头,随后先从桌面上,拿起了那扎最多的,10A的电源插头。
又硬又重的线材远比芽衣想象中的,还要有分量。
pdu的插座也远比芽衣日常所见到的插座,显得更加难以插入一些,闭合较紧的安全门大概是因为使用的次数并不多,所以显得不是那么灵敏。
不过好在,作为律者的芽衣,肉体力量并不弱,所以这些问题对于芽衣而言,也都算不上什么问题。
即便不能真正的使用雷之律者的力量,但这种简单的活计,还算不上什么问题。
很快,芽衣就完成了这份并不复杂的工作。
“等一等,芽衣,我这边也快要结束了。”
空白涂黑那越来越不稳定的声音响起,一排试管在那双灵巧纤长的手中,被一一填入这个体积不小的设备中。
“那个,不要着急,白,慢慢来就好。”
芽衣温柔且耐心的,安抚着似乎有些急躁的空白涂黑。
空白涂黑喘了一口粗气,身体中的虚弱感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。
感觉身体被掏空,物理版。
“好吧,我只是有点累了而已。”
空白涂黑手上的动作不停,很快,所有的试管就都被填入了这个复杂的设备中。
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空白涂黑简单的看了看这台设备。
“唔,奇怪,为什么不太稳定呢?那个,芽衣,一会可以拜托你扶一下吗?”
芽衣看了看这台似乎并不是很重的设备。
“那就尽管交给我吧,白。”
白点了点头,随后示意芽衣可以开始了。
“咚——沓——”
某种无形的嗡鸣声仿佛在两个人的心中一闪而逝。
芽衣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,虽然并没有什么危机感,不过从那台设备中升起的幽蓝色光芒,依旧让芽衣感到有些异样。
三种电源全部接入,芽衣走到设备前,犹豫了一下,随后一手按住了桌子,一手按住了设备。
液体震荡的声音从设备中传来,异常的响亮。
某种无色透明的液体从设备的底部渗漏而出,芽衣下意识的后退半步,避开了这些液体。
“好多水漏出来了,没关系吗?”
芽衣疑惑的看向了似乎又困又累,拿着一个餐盒似乎在打瞌睡的空白涂黑。
空白涂黑下意识的睁开眼,先是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大餐盒,随后才看向了发出声音的芽衣。
“唔,没事的,芽衣,正常现象而已。”
液体摇晃震荡的声音在并不算空荡的实验室中反射,空白涂黑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壳,随后试着打开手中的大号餐盒。
“呼,呼——”
眼皮有点沉。
芽衣感觉手下设备的晃动有些剧烈,桌子和仪器与地面互相碰撞着,发出了沉闷的声音。
“那个,白,如果洒出来怎么办?不会漏在里面吧?”
空白涂黑再次瞪大了有些茫然的眼睛,看向了发出了询问的芽衣。
“没关系的,芽衣。”
略显迟钝的思维再次运作了起来,空白涂黑再次尝试着,打开了餐盒。
热气腾腾的,雪白的大馒头在餐盒中整齐的排列着。
上好的面粉散发出的香甜气息,让空白涂黑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。
“怎么样?”
芽衣感觉这台宛如战车级崩坏兽般暴躁的设备,越来越难以压制起来。
“又大又白,闻起来很香甜。”
脑子有些抽筋的空白涂黑看着和他的手差不多大的馒头,竟然像是个小孩子一般的,从馒头上揪下一小块,然后放进嘴里的,不太卫生的食用方式。
芽衣再次加了把力气,些微的崩坏能波动极大的强化了芽衣的肉体力量。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芽衣有些吃力的声音中,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颤抖。
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,但是这台设备的确运行的,不是那么稳重。
“还撑得住吗?芽衣?”
空白涂黑吃了小半个馒头,强打起精神的看向了芽衣。
芽衣咬紧了牙关。
某种莫名其妙的执拗让芽衣不想输给这么一台机器。
“没问题。”
是因为律者人格的干扰吗?
“那我先眯一会,芽衣你先——”
“呼,呼——”
稳定的呼吸声响起。
自我其实一种很奇妙的东西,而即便是空白涂黑,想要制作一份备份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
记忆不断被读取的感受并不好受,空白涂黑的意识都出现了些微的不稳定的迹象。
“自己动,出来了——”
断断续续的话语从空白涂黑的口中不自觉的说出。
芽衣大概明白了空白涂黑的意思。
大概就是等这台设备出结果之后,通知空白涂黑一声。
激烈震荡的液体在一个个试管内混合,分离,而某种奇妙的反应,也在这其中不断的发生,中断。
过了好一会,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电磁啸叫声,这台设备终于缓缓的停止了运行。
“呼,终于出来了吗?”
脸色有些红润的,身上出了一身细汗的芽衣缓缓的将体内用于强化体能的崩坏能散去,随后长出了一口气。
仿佛像是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运动一般,芽衣伸了个懒腰,感觉心中的阴暗似乎都随之发泄一空了。
“白,好了呦!”
芽衣温柔的声音让被电磁啸叫惊醒,一脸茫然的空白涂黑回过神来。
手中已经冷掉的馒头啪嗒一下掉回餐盒中。
“哦,哦!”
空白涂黑含糊的回应了一声,随后将餐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。
一个装着黑红色结晶体的试管被设备自动的弹出,芽衣几乎无师自通的完成了封口的工作。
“谢谢你了,芽衣——”
空白涂黑接过了芽衣递过来的,封好口的试管,正要说着些什么。
“芽衣!”
琪亚娜突然闯了进来。
似乎整个人吹了不少夜风的缘故,琪亚娜的眼圈红红的。
空白涂黑捏着试管,有些凌乱的睡衣在琪亚娜的眼中格外的显眼。
“好累啊,这边就拜托你了,芽衣,我要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疲倦的空白涂黑并没有太过仔细的去检查试管中的结晶体,而是越过了一脸呆滞的琪亚娜,向着外面走去。
芽衣感觉琪亚娜的表现有些奇怪,不过也并没有多想。
“琪亚娜,你来得正好,帮我收拾一下实验室吧。”
琪亚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。
不过琪亚娜还是乖乖的,有些沉默的,去拿了一块抹布,走向了那个布满不明液体,正一滴一滴向下渗透的桌子。
而芽衣正在关闭电源,虽然不知道那台组装起来的设备会不会漏电,不过看空白涂黑那副似乎不太清醒的模样,芽衣还是觉得,不要太过于相信这条临时组装起来的设备比较好。
毕竟就像是某个网络上的笑话一样。
这电线有没有电,我们十年的老电工一摸就知道。
即便是雷之律者,也不代表雷电芽衣能免疫电击所能带来的伤害呢,最多,也就只是比普通人,更加抗电一点。
劈死一个普通人可能需要一道自然的雷电,但是想要劈死雷电芽衣的话,怎么也得是一场密密麻麻的的雷暴才行。
结合的十分紧密的插头,想要拔出来也很困难,而芽衣也不想把插座也一并拔下来,所以自然也就需要更加仔细小心一点。
琪亚娜试探着,用一根手指摸了摸桌面上的不明液体。
“滋啦——”
细微的电光令琪亚娜下意识的收回了手指。
不明的液体从琪亚娜的指间滴落,宛如像是从琪亚娜的心头滴落一般,那就是心痛的感觉。
芽衣察觉到了身后的那抹电光,急忙回头,有些担忧的握住了琪亚娜的手。
是设备漏电了吗?
芽衣的瞳孔中,浮现出了些微异样的雷光。
不,不是,只不过是桌面上,那些微残留着雷之律者崩坏能的不明液体而已。
律者的瞳孔再次在芽衣的眼中隐没。
琪亚娜看了看担忧的,握住她手腕,容光焕发的芽衣,忍不住委屈的扑进了芽衣的怀里。
“芽衣!”
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不过芽衣还是温柔的,拍打着琪亚娜的后背。
琪亚娜紧紧的抱着芽衣,那细微的汗水浸透了的衣物,让琪亚娜无言以对。
又是热闹的一晚过去了。
瞪着一双黑眼圈的德丽莎气冲冲的回到了寝室。
“小白!”
德丽莎抱住了空白涂黑的腰,将空白涂黑扑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。
“奥托爷爷他实在太过分了!”
被意识投射到琥珀身上的奥托,拉着开了十几个小时的会,然后又拉了半晚上的家常。
直到第二天天亮了,才算是意犹未尽的放过了已经隐约有些烦躁起来的德丽莎。
空白涂黑摸了摸德丽莎的头,算是安慰德丽莎的情绪。
“没关系的,德丽莎。”
空白涂黑自然知道德丽莎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。
不过空白涂黑也并不怎么在乎,这种并不能真正阻拦他的行为。
德丽莎从空白涂黑的怀里试探着看着空白涂黑的脸。
精致且苍白。
“不行,我怎么也得让爷爷给你个交代才行!”
德丽莎咽不下这口气。
先是对琪亚娜下手,然后又对白下手,这让德丽莎怎么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?
“冷静,我可爱的德丽莎。”
空白涂黑抱住了德丽莎,并不有力的臂膀对于德丽莎而言,很轻松的就能挣脱,不过,德丽莎却依旧缓缓的安静了下来。
“不要被事件的表象所麻痹,即便再怎么生气,也不能按照对手划好的路线,一头冲进陷阱里。”
德丽莎嗅了嗅空白涂黑身上,某种带着甜香的面粉气息,心中渐渐的安定下来了。
的确,奥托爷爷,他不是那种会轻易的表露出真实目的的人。
那么为什么,在这种时候,奥托会在圣芙蕾雅学园,投入这么多的力量呢?
那就只能是,逆熵的那群家伙了吧?
嗯?糟糕,奥托爷爷他该不会是想用圣芙蕾雅学园下的教条区做诱饵,来吸引逆熵的袭击吧!
要说圣芙蕾雅学园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奥托和逆熵觊觎的,也就只有那块被德丽莎夺取,不,是争取到的渴望宝石了吧。
难道他们的目标,是那个被迫融合了渴望宝石的孩子,温蒂?
“白,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给你。”
德丽莎认真的看向了空白涂黑的双眼。
“德丽莎,你知道的,我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的,而且,如果事态紧急的话,我也不会介意使用那份力量的。”
超维奏鸣曲,在空白涂黑的衣袖中滑出。
德丽莎眯起了眼睛,心中的甜蜜怎么也抑制不住。
“那,小白,你就帮我照顾一个孩子吧。”
温蒂是一个可怜的孩子。
因为一场意外,融合了渴望宝石的温蒂,被大西洋支部严密的监管了起来,看不惯这一幕的德丽莎在交涉无果之后,只好被迫的使用了一些手段,在逆熵的搅局之下,成功的将温蒂这个可怜的孩子,接入了圣芙蕾雅学园,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学员。
“啊哈!你就是白吧!学园长最亲密的爱人。”
温蒂看似乐观的,自来熟的和空白涂黑打着招呼。
不过过往的惨痛经历,依旧不是温蒂短时间内能够克服的。
圣芙蕾雅学园的环境很不错,温蒂很喜欢,但——
“你以后可能会成为非常强大的律者,我很看好你。”
空白涂黑直白的对着温蒂说着。
那认真的表情,似乎不是在说谎。
温蒂的脸色有些僵硬。
“律者什么的,那不是人类的敌人嘛,我怎么可能会成为人类的敌人呢?是吧。”
温蒂干巴巴的解释着,不过很快,温蒂就发现,这种解释对于空白涂黑而言,没有什么意义。
虽然和普通的学员待在一起,很快乐,青春洋溢的校园生活足以有着治愈人生的力量。
但越是在这种环境中,温蒂就越是会回想起她过往在天命的,大西洋支部中所遭受到的,惨无人道的折磨。
温蒂还是有些感激德丽莎的,如果不是德丽莎及时的将她从大西洋支部中解救出来,恐怕现在的她,早就会因为那些过于残酷的折磨,而变成心智扭曲的模样了吧。
“律者只是身份和立场,但决定一个人如何行事的,最终还是要看那个人自身是如何想的。”
空白涂黑的身边,总是会有那种莫名其妙的,让人更加倾向于秩序一面的,若有若无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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